() 捂著胸口的傷痕躺在地上,林柒只覺得筋疲力盡,他實在不想再站起來了,但是睜開眼楮看到卻是漆黑如墨的天空,又讓他不得不重新拾起信念。 深邃的夜雨劍就躺在他的身邊,如今劍刃上的光芒也早已黯淡,他轉頭看了一眼神劍,卻發現神劍仿佛回應般的輕顫一下。 “好伙計!” 林柒輕笑一聲,伸手拾起劍來,然後掙扎著慢慢從地上站起,如今他的身上,早已大大小小遍布了無數的傷口,有的傷口還在流血,有的卻已經結痂,但揮之不去的,卻是一直都在折磨他精神的疼痛感。 天空之上,四道光柱依舊存在,就說明了螢梨等人,還沒有破壞掉皇城周邊的四座祭壇。 如此規模的儀式,天妖門也一定會設下重重保障,相信四座祭壇周邊,也一定有不少天妖門的護衛守在那里,這些人,如果連螢梨等人都無法輕易突破的話,只怕這股實力也不容小覷。 說不定,眾人如今也已經陷入苦戰。 “看來,我不能在這里無所事事了,還是要盡快趕過去才行。” 林柒心意已決,只能強行忍受身體上的疼痛和無力感,他回頭看看身側不遠處的地方,在哪里,是一具倒下去的巨大邪物。 邪物的身上都是堅硬的鱗甲,但也在林柒的利刃之下留下了無數傷痕,如今,他的頭顱已經不在,已經被林柒徹底斬去! 這就是趙昱完全妖化之後變作的邪物,不但強大異常,還有著無比恐怖的恢復能力,但卻完全喪失了本來的人格,想要戰勝他,就必須將其徹底殺死,林柒救不了他泯滅的人性,因此就只能送其上路了。 妖化,承載了力量,但靈魂同樣要承受折磨,或許這樣的結果,也算是讓趙昱徹底解脫了吧。 “希望你下輩子可以投在一個普通人家,再也不會受自己的執念所影響!” 這句話,算是林柒對趙昱最後的告祭,說完之後,他便轉身就走,不再回頭看一眼。 拖著滿身傷痕,疲憊不堪的身子,林柒只覺得自己步伐無比沉重,若是有機會,他倒是真想好好的睡上一覺,只是當前時不我待,這也僅僅只是一個美好的願望。 “林小哥,听的到嗎?” “江先生?” 突然間,一聲呼喚憑空傳來,叫林柒微微一愣,但很快他就听出了聲音的主人,正是自己從天獄中救出的江一算江先生。 “听得見就好,看來你已經把自己的麻煩,都給處理完了。” “是啊,我這里暫且好說,不過江先生的身份,看來卻不簡單吶!” 林柒已經從與螢梨的通話之中,大抵知道了江先生的身份,也知道穿越禁制破壞祭壇這些計劃,都是江先生的主意,林柒原本就猜到江先生的身上有什麼秘密,沒想到他的背後,果然有著非常獨特的身份。 “林小哥說笑了,在下不過只是一介普通人罷了,比起你們這些神通廣大的宗師而言,實在是不值一提呢!” 說著話,江先生就已經笑了起來,雖然江先生矢口否認,但林柒也覺得無妨,畢竟對方已經表明了立場,算是自己求之不得的幫手了。 “江先生,不知道你特地與我傳話,究竟所為何事,若只是敘舊,大可改日再談,我現在還要趕著去祭壇那邊呢。” 听出林柒話中的急切,江先生也就不再羅嗦。 “林小哥,我這次找你,就是為了這件事情,我希望你現在不要去祭壇那邊,而是來我這里!” 听到江先生的話,林柒也微感詫異。 “為何?” “林小哥,我猜你一定受了傷吧,而且這傷只重不輕,怕是你現在趕過去,估計也幫不上什麼忙吧!” 江先生的話算是一語中的,猜測的一點都沒錯,想到對方的身份,林柒也隨即釋然了。 “林小哥,眼下這就是一場戰爭,是你我這些正義之師與邪惡天妖門之間的戰爭,但決戰還並沒有到來,我們依然需要你的力量,而且是健康狀態下的力量!” “而且,去往四座祭壇的四人,都是天底下一等一的高手,有他們在,我們大可昂首期盼,林柒,你並不需要把所以的重擔都攬到自己的肩上,你的伙伴們同樣值得信任!” 說完這些話,江先生便沉默了下來,雖然話不多,但足夠用,因為他知道林柒是個聰明人,道理並不用講多深,他相信林柒自己就能明悟。 而听完江先生的話,林柒也隨即笑了起來,因為他知道,他的這些朋友們,當然值得信任! “江先生,你需要我怎麼做。” 說著話,林柒已經停下腳步。 “來皇城中央的觀星殿,我在這里等你!” …… 穿過禁制上的法陣,張筱等人來到的地方,是皇城中一處不知名的院落里面,感覺中他們就是被法陣突然甩脫出來的,但好在所有人都平穩落地,並沒有任何人受傷。 雖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,但時間緊迫,眾人也來不及多想,簡單交流一番之後,張筱便直奔最遠處的北祭壇而去了。 元寶去了南邊的祭壇,剩下曲亦彤和螢梨,則分別去了東面和西面。 四人分頭行動,為的就是能夠將天妖門設下的祭壇全部破除,雖然猜想到一定會受到阻力,但四人卻都是天底下數一數二的超級強者,特別是張筱,自從他在與張參露的論劍比試中勝出之後,江湖中人甚至已經將他推舉到天下第一的位置上了。 不過,四人當中,最先到達目的地的卻不是張筱,而是去往西邊的曲亦彤,在輕松解決掉兩隊天妖門眾之後,她就已經來在祭壇之前。 空地之上,用石料砌成一個法台,法台上擺放著一個巨大的金屬器具,又像是鍋,又像是鼎,器具上紋著各式符文,還有上古凶獸的圖樣,而那束通天的光芒,也正是從這一器具的口中射出來的。 看來,這就是天妖門的祭壇了,只要毀去這具金屬法器,想來就能夠破除祭壇的威脅了。 但在法台之上,此時卻還站著一個男子,看到曲亦彤到來,男子突然從法台上一躍而下,然後朝著曲亦彤走了過來。 這男子三十歲上下的年紀,身條瘦高,長得略顯秀氣,甚至眉眼間還夾有一絲嫵媚,他身上穿著一件黃衫,上紋著九朵鮮艷的牡丹,整個人顯得十分浮夸,但身上透露出來若隱若現的氣勢,卻宣告著此人的不凡。 “閣下步履堅實,兩袖帶風,身為女子卻氣度不凡,此時又身著一襲紅裙,想來就是大名鼎鼎的殺神曲亦彤了吧!哈哈,在下今天還真是走運的很呢!” 雖被叫破身份,但曲亦彤卻一點都不擔心,倒是听到了對方尖細難听的嗓音,卻是叫她皺起了眉頭。 “既然知曉我的身份,那還不速速離去,若是待我出手,且管你是人是妖,都留你一具尸首!” 曲亦彤的話,與其說是威脅,到不如說是自信,她抬腳一步踏出,瞬間就踩碎了數塊地板,而地板的裂紋卻沒有停下,竟然還在向四周蔓延出去,只听碎裂聲此起彼伏,頃刻間就已經遍布整個空地之上! 听到曲亦彤的話,這秀氣男子卻是冷笑起來,笑聲詭異而陰邪,直叫人起一身的雞皮疙瘩。 “還未自我介紹呢,在下是天妖門妖主花輕眠,曲島主不要這麼不解風情嗎,我覺得你我之間,還是有許多共同話語的。”說著話,花輕眠突然抬手捂住了嘴,臉上做驚恐狀,“對了,你現在已經不是島主了,慚愧慚愧,這事兒啊,我都給忘了!” 花輕眠明顯是在譏諷曲亦彤,但後者卻一點都不在意,甚至還突然笑了起來。 “花?我還以為天妖門里姓花的人都是花無血一系的,原來還有例外啊!” 听到這句話,花輕眠眉梢明顯一顫,似乎正被對方戳在痛處,一時間,花輕眠突然變得顏色,此時竟惡狠狠的瞪向曲亦彤。 “哼,義父他已經老了,又固執己見,根本就不曉得變通,這樣下去,我們這一脈遲早要被他人吞並,我這樣做,只不過是未雨綢繆罷了,不過……,算了,跟你說這麼多也沒什麼意思,你要明白這些,東島豈會遭他人覆滅?” 說到這里,花輕眠再次譏笑起來,這時候卻是曲亦彤變了顏色。 “知道嗎?你若擋我去路,我尚且還能留你一命,但我此生最恨的就是叛徒,要怪就怪你命不好,遇到了我吧!” 猛然間,曲亦彤滿身殺意瞬間釋出,頃刻間就將周圍完全籠罩,恐怖的殺意震得地面都在顫抖,滿地碎石殘渣都在跳動。 感受到曲亦彤的殺意,花輕眠也著實吃了一驚,但他並不打算逃避,因為他自己也是一個高手! “曲亦彤,你不過只是一只喪家之犬罷了,就讓你看看,什麼才是世間最恐怖的力量!” 花輕眠驚喝出聲,雙手猛然向前揮出,只听一聲巨響,卻見曲亦彤的腳下突然伸出無數條布滿尖刺的粗壯藤蔓! 轉瞬之間,無數條藤蔓就將曲亦彤的身影完全包裹起來,他們相互之間糾纏蔓延,緊緊纏繞在一起,甚至沒有露出一絲縫隙,連曲亦彤的殺意都一並抹除,只見藤蔓越長越長,越長越高,甚至長出綠葉,開出花朵,一時間竟是春意盎然! “哈哈哈!” 看到這番景象,花輕眠大笑不止,沒想到凶名赫赫的東島之主,天下殺神,竟然就這樣死在了自己手上,這種感覺,實在是太痛快了! “曲亦彤,這個世界上,沒有人可以組織我,你不能,花老鬼也不能,他高沐恩更不能,總有一天,我也要將他踩在腳下,總有一天!” “所以,你這輩子就只是個叛徒了?” 突然間,一股猛烈的殺意再次炸開,竟然比之前的還要強烈,而緊緊纏繞在一起的藤蔓,也被殺意直接震碎,化為粉末,漫天塵埃之中,卻見曲亦彤毫發無傷的走了出來。 “你!怎……怎麼會!” 花輕眠驚到呆滯,甚至根本就沒有想到這種結果,一時間只剩下瞠目結舌,卻連防備都已經忘了。 “不過區區幻術而已,只要不受影響,就根本沒有絲毫的作用!” 話音剛落,一個拳頭,就重重的轟在了花輕眠的面門之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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