已經闖入河北腹心的 義,到底想要去哪里呢?
這是一個嚴峻的問題,雖然張 廣派出去的斥候回報,聲勢大漲的 義在巨鹿城築城儲糧、訓練士卒,準備以此為根基,攻略城邑,與袁紹鄴城的大軍決一死戰。
但是,張 並不相信眼楮看到的。
屢屢出奇制勝的 義,派往趙國、清河的兩支叛軍都不是由他親率的主力,那他就更不可能死守巨鹿城,準備和鄴城的大軍決戰了。
盡管連戰連勝、殺入河北腹心的 義聲勢大漲,但他那幾萬兵馬都是裹挾而成,宛如無根之萍,一旦戰局稍有失利,立馬就會出現反戈一擊、全軍潰散的景況。
自己若是 義,就只會繼續避實擊虛,全力避免和鄴城大軍決戰。
高覽見到張 沉思半天沒有開聲,他此時的聲音也緩和了下來,只不過還不服氣,看著堂上諸人說道︰
“照你們這麼一說,既然向西、向東都不是 義進兵的方向,難道一路南下的他還能夠再次返身北上,與淳于將軍、顏將軍等人爭斗不成?”
高覽的話音剛落,堂上當即有一人出聲反駁。
“高中郎將既然都說了, 義時一路南下,那此刻他為何就不能繼續南下?”
高覽循聲看去,原來出聲的是袁紹麾下跟隨已久的老人許攸,他笑吟吟地看著還自以為立了大功、拉不下面子的高覽,飽含深意的目光透露出了一絲絲的不屑。
高覽冷哼一聲,許攸也不是袁紹麾下什麼好相處的人,自視甚高,得罪過不少人。高覽在心里不怕他,立馬也拔高了聲音冷笑道︰
“許參軍是南陽人,離鄉背井,不熟悉我河北的地理也屬正常。覽就點撥參軍一下,我等大軍屯駐在曲梁城,可不是隨意選擇的。”
“曲梁城位居通渠之地,處在魏郡、趙國、巨鹿郡三角之間,背靠鸛澤,固守可以作為魏郡北面的屏障,進攻可以兼控趙國、巨鹿兩地。”
“ 義的叛軍若想要南下,就必須攻取曲梁,否則我大軍一旦從側面出擊,往小的說,能夠抄掠叛軍的糧道、攻取叛軍的後方,往大了說,能夠會合其他路的友軍共擊 義,使其腹背受敵,全軍覆沒。”
“試問有我等的大軍駐扎在此,那 義除非是插上了翅膀,否則如何敢南下,除非那 義跟一些不知兵事的人一樣,才敢生出此等妄想吧!”
許攸捋了捋胡須,听了高覽夾槍帶棒的嘲諷話語,他頓時也是冷笑幾聲,眼中的蔑視就更是顯露無疑了。
“攸雖然不是生長在河北之人,但也知道河北地形平坦,無險可守。曲梁城不過是扼住了從巨鹿郡到魏郡最近的道路, 義又不是不知變通的庸人,如何不能夠另擇道路南下!”
“巨鹿境內 義的叛軍一舉一動,全在我軍斥候的監視之內,叛軍另擇道路、尋隙南下,是瞞不過我軍的斥候的。”
“那要是 義不出動大股叛軍,只挑選精銳,倍道兼行南下呢?”
“哼,魏郡以北沿線戒嚴,沿途的鄉、亭都有無數雙眼楮盯著,哪怕是小股叛軍晝伏夜行,瞞過了斥候的耳目,但卻騙不了沿途的那些鄉、亭的。一有叛軍過境,烽燧即刻點燃, 義是偷不過去的。”
看見高覽信誓旦旦地表示防線萬無一失,許攸冷笑著又發出了詢問。
“哦,那要是 義的精兵都卸下衣甲,偽裝成逃避兵戈的流民呢?”
“這——”被許攸問到這里,高覽一時語塞,說不出話來,他想了想,只能夠大聲反駁說道︰
“就算 義的叛軍偽裝成流民,沿途的鄉、亭難道就看不出麼?”
許攸聞言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