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慢著、那我師弟呢?你這老不休怎麼不給他道號?難道你不打算收他入‘門’?”
“誰說胖爺我要收他了?他不適合入胖爺我‘門’下,更何況你這野丫頭借來的銀子只夠你一人份兒。”
莫婉溪眼珠子一瞪,沒想又被這天魁道人擺了一道,見他大步離去,只得使勁跺了跺腳,瞧那架勢似要將無處宣泄的怒火一股腦兒地撒在白‘玉’方石上。
等到天魁道人去遠,那方少奇這才緩緩走到二人面前,見二人並不搭理自己,也不道謝,只得憋紅著一張臉,顯得委屈巴巴地道︰“氣虛師妹。”
莫婉溪兩眼一瞪,方少奇立馬改口,“婉溪。”
“別叫我道號,更別叫我小名!我和方公子您沒有半分瓜葛,別以為您替我二人解圍,本姑娘就會感恩戴德地去討好你!”
方少奇吃吃地道︰“是、是,是,少奇不敢有絲毫非分之想,只是,只是借著此事對以往驚天大錯做些微不足道的彌補,少奇這一輩子都不敢奢望姑娘能原諒,更不奢求您那二師兄的原諒,只求了卻些塵緣,從此一心向道。”
莫婉溪滿臉古怪,心想︰這方少奇什麼時候改了‘性’子?
嘴上已道︰“不管你說什麼,本姑娘一個字眼兒都不想多听,將劍還我。”
方少奇趕忙將青鋒劍恭敬地遞上,莫婉溪一把奪過收劍還鞘,還是沒有說半個謝字。
其實按照她的脾氣,這次見面沒有大打出手,已算給足了顏面。
方少奇自也知曉其理,態度益發恭敬小心道︰“是、是,不過這昆侖派中師妹還是不要喊我俗世名諱,姑且叫我聲財仁師兄吧,啊、若覺師兄二字拗口,大可免去不提。”
這師兄二字怎會拗口,但方少奇以往縱覽‘花’叢何其老辣,一早就‘摸’透了莫婉溪的心‘性’。
這般一說,那莫婉溪果然反其道而行,白了他一眼,不冷不熱道︰“師兄,請為我二人帶路吧。”
……
方少奇在前領路,二人在後頭不遠不近地跟著,三人之間隱隱約約隔著一段微妙的距離,顯見二人依然對這方少奇沒什麼好感。
倒也不能怪莫婉溪與莫仲卿不近人情,而是這闊少過往的所作所為實在叫人發指。
他先是與仲卿與少英二人結下梁子,又乘人之危,強于莫婉溪結為夫‘婦’,之後強迫不成,又陷害莫少英背負罵名,繼而殺害太素坊外坊弟子牡丹。
是以、這番行徑委實人神共憤,天地難容,沒有拔劍相向已算很給面子了。
而就算莫婉溪能冰釋前嫌,那二師兄莫少英也萬萬不會原諒此人。
但先前番作法也並不能說全無功效,二人心中對著闊少的態度,多多少少有了幾分改觀,讓人不禁去想,這或許可能是昆侖派的功勞,畢竟環境是可以燻陶一個人的。
這昆侖派七位長老中,他至少已見過三位,天相長老‘性’情如火、剛正不阿;天機長老行事老辣,讓人拜服;唯獨這天魁道人表現得嗜錢如命,俗氣得很。
但莫仲卿仔細一想,若他真如表現的那般不近人情的話,方才師妹一劍揮去,憑他拂袖就能將師妹震回的修為來看,即便暗中將師妹打成重傷也在情理之中,可那天魁卻沒有這樣做,而後在收其弟子中,更是給師妹按了一個“氣虛”的道號。
從表面上看,這道號未免太過兒戲,仿佛腦袋一拍就決定的事情,但從內里來瞧,酒、‘色’、財、氣,乃人生四戒,按照師妹時常逞強斗氣易怒的脾‘性’來看,的確最適合這‘氣虛’二字。
換句話說,這胡‘亂’按的道號,恐怕是天魁道人故意為之,如此想來這天魁道人行事也就變得格外耐人尋味了些。
二人跟著方少奇一路去往搖光峰後山,約莫半盞茶的工夫、便離了主道拐入林間小徑,沿著小徑一路蜿蜒而下便來到了搖光峰山麓之中。
此處幽深僻靜,人跡罕稀,一池湖水秀麗如‘春’,滿山翠‘色’倒映其間,讓人情不自禁地停下腳步多瞧了兩眼。
只是莫婉溪卻不這樣想,她對方少奇的戒心一直沒有放下,眼見周遭無人,地處偏僻,當即道︰“喂,我說你站住,這是帶我們去哪里?不是要去開陽峰嗎?難道開陽峰在水里不成?”
方少奇回過頭釋疑道︰“師妹莫擔心,去開陽峰的道路有兩條,一條則是通過望仙台上的雲鎖從雲間過去,師兄慚愧,來此小半年還未能通過那雲鎖數尺,另一條則是要繞著後山回旋而上、多半會耗些時日,所以,平常列位師兄弟往來出入,都會走這條水路直接去往開陽峰的金銀閣。”
听著方少奇的解釋,莫婉溪撇了撇嘴也沒再說什麼,勉強挪動步伐又跟了上去。
三人行得一陣,臨到碎石灘前便見遠處一棧橋直入湖心,而橋邊除了各‘色’輕舟木筏外,竟還有一支朱‘色’龍船停靠在湖心深處。
莫婉溪見有昆侖派弟子守候在此這才稍稍安心,一旁方少奇趁機獻寶般道︰“這里便是‘飛仙渡’,而河對岸就是開陽峰。傳說當年師祖由此入山時,曾腳踏七星劍滌‘蕩’湖水,臨崖而上,一覽眾山小!當時那對月當空、凌風而立的卓犖仙姿是何等灑脫愜意。是以、後人建這飛仙渡,一來自是為了紀念師祖,二來則是有‘激’勵弟子修行之意。”
莫婉溪本對這昆侖派隱隱不屑,拜入天魁那胖子‘門’下也不會權宜之計,而現在听方少奇這般一說,心里倒有些隱隱期待了起來,這語氣也就不由自主的緩和了幾分︰“似財仁師兄這般意思,只要入了昆侖派個個弟子都會那御劍之術?那豈不是天下大可去得?”
方少奇笑容有些苦澀道︰“這御劍講究的是以氣御劍,而若真氣不純,道力不濟,別說用劍將整個身子托起,就算只是單單將一絲神識打入劍體都是難上加難,所以這昆侖派上上下下據說除了掌教真人能御劍來去外,就算是七位長老也只初窺御劍‘門’徑,而我們這些弟子就更不用說了。”
莫婉溪听著方少奇的話語不免有些失望,一旁莫仲卿心下一動道︰“我曾有幸見過即醉道長出手,不知以他的本事是何人‘門’下?現今又住在何處?”
方少奇一臉古怪道︰“你居然認得七師叔?”
莫仲卿笑了笑,剛要回話卻莫婉溪不耐煩地打斷道︰“瞧你眼神怎麼和那雲澤一樣,難道我們還不能認識了?”
方少奇支支吾吾了半天,終道︰“其實我也剛來不久,所以一些事也只是听諸師兄間偶爾提起的。
七師叔是掌教正一真人的入室弟子,其劍術出類拔萃已在其他六位長老之上,可德行‘操’守卻不符掌教親傳弟子的身份。據說這七師叔,嗜酒如命常年醉宿畫舫流連忘返,直至後來身受重傷被天相長老帶回後,整日借酒澆愁,荒廢道法,而這幾月間似乎,似乎……”
“似乎什麼你倒是快說啊!”
“等等。”
一旁莫婉溪正听得入神,卻不料方少奇忽然住口,急急離了二人步上棧橋,作揖道︰“財仁拜見酒曲師兄。”
被喚作酒曲師兄的白葛道人站在棧頭,見三人走來,拱手回禮道︰“原來是財仁師弟,這是要回金銀閣嗎,後面這兩位是?”
方少奇恭敬道︰“這位是新晉的氣虛師妹,而這位是師父的客人莫仲卿莫少俠,需在金銀閣中盤桓數日。”
酒曲呵呵一笑道,“既如此,三位請便,恕不相送。”
酒曲快人快語,也不客套,一番話下來沒說幾句倒有些趕人的意味,那方少奇自也識相,領著二人踏上木舟,解繩撐槳飄然遠離。
待得輕舟越漂越遠,那棧橋已成湖中一線時,方少奇這才道︰“我這酒曲師兄什麼都好,但有個忌諱就是看不得別人說七師叔的壞話,若是方才的話被他听去,少不得又是一番爭執,所以這才住口不說。”
莫仲卿道︰“到底即醉道長犯了何事需如此忌諱?”
方少奇皺眉道︰“這也算一樁派中丑事,據師兄們說,這即醉自從回到‘門’派後,本是和天相長老同居天璇峰養傷,可不知何時傷好之後,卻是隔三差五去那天璣峰戲‘弄’諸位師姐師妹。哦對了、這天璣峰乃是七長老之一妙法真人所掌管,‘門’下弟子均為‘女’‘性’。
而在一個月前有位師姐從妙法真人處回房時,親眼看見七師叔竟趁著夜‘色’潛入眾師妹香閣之中,翌日天璣峰上就傳出幾位師妹在當天夜晚失去了元‘陰’之身,多年道行大打折扣。
此事自然驚動了妙法真人,隨後她領其下弟子去天璇峰興師問罪,可除了天相長老外,那七師叔卻在一夜之間憑空消失了般不見人影。
至此、妙法真人一怒之下竟是勒令其余五位長老以及‘門’下所有男弟子統統不得再踏入天璣峰一步。”
說到此處,方少奇竟是頗為無奈地嘆了一口氣,仿佛有些不舍,莫婉溪听著當即冷道︰“我怎麼覺得你似乎‘挺’失望的樣子,哼,果然江山易改本‘性’難移。”
方少奇臉面一紅,忙解釋道︰“不、不是的,師妹你誤會,我、師兄已經改邪歸正了。”
莫婉溪作勢不理,冷哼一聲將頭撇向一旁,這無意間輕嗔薄怒的模樣竟是讓方少奇雙眼‘迷’離,一陣恍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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