華都與別處都是不一樣的,在城里幾乎看不到喪尸的威脅。
不知是看不到,還是被封鎖了消息。
除了不讓她離開房間,雲川對她也著實夠意思,不僅讓人無微不至的照顧她,也並沒有剝奪她一個月後去參加訂婚儀式的權利。
儀式一大早,湖玉就把禮服給她送來了。
紀暖正在房里看書,小洋館里放著不少古今中外的典籍,連《華夏博物志》都有,紀暖就要了這套書來看。
也不知是不是情緒不再激動的緣故,她這一個月內沒再出現過眼前一黑的情況。
湖玉依舊是冷冰冰的模樣,放下禮服說道︰“這是你的衣服,過來換一換,中校在樓下,待會兒帶你去做頭發。”
“好的。”
紀暖乖順的放下書,從落地窗邊的沙發上爬起來,看著那套薄紗重重的銀灰色長裙。
這小禮服是一字肩的款式,不會扯到她的傷口,外面還帶著披肩,正好可以遮住她身上的傷,湖玉面色冷漠卻動作麻利的幫她換上衣服,這是S碼改小的,她穿上剛剛好。
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,雖然這一個月內她調養得當,並沒有長出多少肉。肋骨的傷也愈合了,可一旦有大動作,還是會隱隱作痛。
換好衣服後,湖玉帶著她往樓下走。
走到樓梯口的時候,紀暖頓了頓。
之前她被雲川帶回來的時候,不知道自己被禁足,一醒過來就瘋了似的要出門,河曲和海涵都勸不住她,也不敢拉她。
後來湖玉過來,給了她一巴掌,讓她臉腫了好幾天,不過她也就此安靜下來,並且對湖玉本能的害怕。
下樓之後,紀暖見到了消失一個月的雲川。
他正坐在沙發上,穿著一身簡單的白襯衫和長褲,身體微微前傾,一手撐著額頭,不知在想什麼,略長的頭發微微垂下,跟顧前要命的相似。
可是她知道,過去已經成為永遠的過去,再也不會有人像顧前那樣,瘋瘋癲癲不管不顧的說喜歡她了。
她提著裙子走過去跟他打招呼,甚至還能露出微笑︰“下午好,中校。”
雲川聞聲,抬起頭看著她,然後神色如常的站起身︰“換好了就走吧。”
“好的。”紀暖回頭,對湖玉微笑點頭,“我們走了,醫生,謝謝你幫我換衣服。”
“……嗯,再見。”
目送他們離開,湖玉身上起了一身雞皮疙瘩。
突然感覺這個紀暖乖的讓人渾身不適。
造型師是早就聯系好的,去了設計室就能開始。
紀暖一直很听話,安安靜靜,不吵不鬧。造型師給她做好頭發化了淡妝,她就坐在外面,一動不動的等雲川。
不多時,雲川也出來了,他剪短了頭發,還換了軍禮服,人是瘦了點,不過看上去更有精神了。
他一出來看到紀暖在等他,有點意外,再看紀暖的裝扮,又覺得眼前一亮。
她其實……長的還不錯嘛。
女人真是個神奇的物種,稍加打扮就像變了一個人。
雲川走過去,跟她講述今天的安排︰“那藍的訂婚儀式以舞會形式進行,地點在納蘭家的主宅,你是以我的女伴身份出席的,到時候跟著我,不要亂跑。”
紀暖點頭︰“好的。”
“不會呆很久,要是覺得悶,隨時告訴我。”
“謝謝中校。”頓了頓,她又問,“我兩手空空的去,會不會不合禮節?”
“我替你封了禮金。”
“謝謝您,那我就不還了,為您工作抵債。”
沒想到她會突然說出這句話,要是擱以前,她又要別別扭扭的說還錢了。看到她終于說出一句正常話,雲川也稍微放下心︰“走吧。”
直到親眼見到,紀暖才知道這個所謂的納蘭家主宅是個什麼樣的存在。
這處主宅居然比小洋館還要大上幾十倍!完全是雄踞一方、財大氣粗的霸主模樣!
因為那藍的身份,以及納蘭家和新娘家的背景,前來道賀的客人來自軍政商三界,還沒到舞會時間,街道上已經快被車輛給堵住了,軍界的客人有特別通道,他們倒是沒在路上耽誤事。
紀暖看著那車水馬龍的盛景,心里也越發清明。
他們兩個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啊。
就算那藍參過軍,做過少校,和她有過短暫的交集,他也是她無法接近的人上人。
她也終于明白,那塊藍手帕上的“X”並不是什麼特殊符號,大概就是納蘭修衡的名字縮寫吧。
愛馬仕手帕,哈哈哈……
普通人怎麼會花上萬塊買條定制手帕?顧前早就給她提供了這個線索,是她自己沒想明白。
那塊手帕被裴涼拿走以後就不知所蹤了,不過,丟了也好。
雲川停了車,帶紀暖來到了會場。
會場就是納蘭家的主宅大客廳,里面氣勢恢宏金碧輝煌,簡直可直接以租出去當國家博物館。
那藍就是在這個堪比皇宮的地方長大的啊……
到底是不一樣的啊。
她抱著雲川的手臂,剛進門就撞見好些個穿了軍禮服的軍人。
只一眼紀暖就看得出,這群人並沒有經歷過戰爭,卻能穿著軍禮服,于是心里對他們本能的不喜。
這些人的軍餃沒有雲川高,見到兩人過來,紛紛上前寒暄問候,畢竟是在別人的地方,雲川再不喜歡應酬,也得應付這些同僚。
這時,一人話題一轉,落在了紀暖身上︰“這位小姐好面生啊,中校,您是在那兒遇見這位佳人的?我也想去踫踫運氣!”
不等雲川說話,紀暖嗆了他一句︰“等你變得像中校一樣有男子氣概再說吧,不然也只是白費力氣。”
那人本是調侃,因為黃金單身漢雲川中校居然會帶著這樣一個弱不禁風的、看上去還沒長成的小女孩兒,實在是有點跌份兒,這里隨便一個女人都比紀暖有女人味。
沒想到紀暖居然這麼嗆他,那人頓時被噎得說不出話。
這時,全程冷漠臉的雲川抬手摟著紀暖的肩膀,說道︰“要邀請到這位紀小姐,確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。我們先行一步,各位請便。”
說著,他摟著紀暖往里走了,留下眾人面面相覷。
中校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?
難道是輕描淡寫的承認了他是倒貼的一方麼?
紀小姐?
哪兒來的紀小姐?
華都何時有過這樣一號人物?
夭壽啊……
他們錯過了什麼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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