聞清挫敗的點了點頭，伸手打開門拴，目送聞宴小小的身影走了出去。
顧元 一直守在門外，不曾離去。
此時此刻他亦是無比慶幸他沒有選擇離開，這不，聞宴出來了，並且向自己走來。
顧元 目光微喜，上前幾步，卻在觸及聞宴那倔強疏離的眸子時，囁嚅了唇瓣，“宴兒......”
千言萬語都堵在嗓眼。
聞宴垂著頭，踢開腳邊的石子。
他問︰“你為什麼要來找我們？打破我們平靜的生活？”
顧元 有想過聞宴會是憤怒，或是不解茫然，或是冷漠的模樣。
可沒想過都沒有。
聞宴只是平靜的語氣。
“我想彌補你們母子。”顧元 嗓音有些哽咽，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，只是未到傷心處。罷了。
“我當年同你娘親有些誤會，怪我不辭而別，沒有給她留下訊息。我以為我可以是十天半個月就可以趕回來......”可那時他被母親以病重為由騙回府，回府後，父母立即就將他禁錮在王府，限制了他的人生自由。
顧元 不是沒有想過逃離。
可母親又用性命相逼，為人子女，他無法親眼目睹母親自刎。
顧元 妥協了，等他重獲自由時，他試圖回去找聞清。
但人去樓空，佳人不在，杳無音信。
他無處可尋，可這些年一直未放棄尋找。
“沒有你的出現，我和娘親也可以過得很好。”聞宴唇瓣微抿著，他沒有自己預料之中的憤怒，他以為見到這個負心漢。
他會勃然大怒，會沖過去用小拳頭揍他，痛斥這些年他們母子吃的苦受的委屈。
可大約是血脈相連的關系，又大抵是顧元 悔恨不已的表情，他很神奇的，心情漸漸的平靜下來。
所以就打算心平氣和的與對方交流。
“我知道，我都知道。可是宴兒，爹爹的錯，我願意用一生去彌補，我不求你原諒，但請你給我一個機會好嗎？”
“我會用時間證明一切。”
聞宴抬起頭，露出與顧元 有幾分相似的臉，面色嚴肅的道︰“這話你不應該同我說，我從出生到現在，一直都只有娘親照顧。我從來不認為我有個爹爹，他早就應該死在娘親的回憶里。”
“在旁的孩子罵我野種，罵我是沒爹的孩子的時候。在娘親因為貌美險些被壞人欺辱的時候，在她為了保護我，不得不改變容貌，帶著我背井離鄉，到處輾轉為生。”
“來到一個個地方，我們居無定所。娘親最艱苦的日子，你沒有參與，以後的人生，我也不需要一個爹爹。”
聞宴的話字字誅心，一字一句，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地戳進顧元 的胸膛。
他捂著心口，撕心裂肺的疼。
他對聞清母子從來都有愧疚感，也想過聞清帶一個孩子，弱質女流存活定然不易。
他都有想過。
可真當聞宴將這些年的母子如何艱難的事娓娓道來時，顧元 才發現，他簡直是個不折不扣的大混蛋！
他有什麼臉面求阿清重歸于好？
又有何顏面想認回聞宴這個兒子？
她們最艱苦的過去他沒參與。
將來，也不需要他了。
多傷人的話啊，可卻偏偏是事實。
大概沒有比這更痛苦的事情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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