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彎八拐，遠離了剛才的地方，躲在一個陰暗的角落。
方可大口喘氣，感覺自己剛才就像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，整個後背已經濕透。
從剛才的對話和吳盛的反應來看，他並不認識自己。
至少“第十三層”樓的事情可能僅僅只是針對恐懼客棧的布局，只是把他當成了一個需要去除的探靈獵手而已。
吳盛說自己和故友相似，這一定就是說父親了。
難道他們真的是好友關系？
但聯想到他對劉玉霞的所作所為，這個人怎麼都不可能是一個好人，也許這些人前的彬彬有禮都只是他偽善的面具而已。
那我要不要將計就計去試探一下？
不行，如果父親的失蹤真的和他有關，這會不會又是一個圈套呢？
在沒有弄清楚情況之前，最好的辦法就是敵不動，我不動。
對了，秦瑩呢？
方可悄然返回攤位，吳盛已經不在，但也沒看到秦瑩。
現在東西是賣不成了，只能在這等她回來。
這段時間倒和隔壁的瘦子聊得熱火朝天。
對方是一個仙道，叫做鄧凌雲，這算是這麼久以來方可遇到的唯一“正派弟子”。
本來方可對自己的身份還藏藏掖掖，結果被對方取笑了半天。
不論是陽明還是陰冥，都只是天地陰陽的平衡而已，並不像世俗世界里邊想到的妖魔鬼怪就是壞的，就算是神仙佛界也依舊有無數的齷齪之事。
六界弟子互相往來並不在少數，而且鄧凌雲也是一位探靈獵手，只是還遠遠達不到排行榜要求。
當得知方可就是排行榜第五的探靈獵手，鄧凌雲很是羨慕，畢竟可以通過打賞獲得陰陽幣。
像鄧凌雲這類的散修，陰陽幣的獲取是極難的。
方可詳細詢問了陰陽幣的獲得之法，畢竟這是六界唯一的流通貨幣，將來要用到的地方可能還很多。
其實各界都有自己流通的貨幣。
例如陽明界幾乎都依靠香火供奉，得到的香火越多，神仙錢自然就越多，但都有所謂的官方統一征收統一發放，類似于領工資。不然人間佛祖啊、玉帝啊香火最盛，豈不是飽肥一人，餓死一家。
陰冥界都是比較松散的組織和個體，例如人世間燒的紙錢，實際上進入陰冥界少的可憐，這主要跟後人的心誠和死去之人種下的因果有關系。心不誠、果不善，就算燒幾萬億紙錢，到手可能連一冥幣都沒有。
陰陽幣，就類似于出口退稅，不論是香火還是紙錢，在離開人間界的時候，就算有界面系統進行梳理分類，還是會有一部分成為“漏網之魚”。
這種漏網之魚是就是完全屬于規則之外的產物，可以在六界和人間界暢通無阻，進入陽明界可以化為仙緣、神格、佛根，進入陰冥界可以化為陰魂、妖種、魔性，皆直指修煉之本源。
人間界的散修要獲得陰陽幣就更困難了，只有修正這個世界的陰陽平衡，或者種下良善的因果，即是所謂的功德，才能以此換區陰陽幣。
鄧凌雲指了指遠處的一汪水池，那便是所謂的功德池，在鬼市的每個入口處都會有。
不論是修士還是道士，都可以到那里，功德池會根據個人種下的因果，對修煉之人進行陰陽幣兌換。
方可迫不及待的找到功德池面前，還十分恭敬的雙手合十，虔誠祈禱。
捧起一勺清水，默默站定。
他感覺整個人就像沉入水底，周圍是無色透明的液體，卻能自由呼吸。
無數的畫面化作流光溢彩圍繞著他，不斷的變幻。
這些都是他曾經的所有過往，走馬燈似的一一在眼前浮現。
所有的彩色慢慢匯聚成一句提示︰功德負839分。
方可猛然睜開眼，已經回到了現實。
手中的清水並沒有像鄧凌雲說的那樣變成陰陽幣。
這到底是怎麼回事？難道他在忽悠我？
方可回到攤位，一把將鄧凌雲抓過來問個明白。
“啥？負839分。”鄧凌雲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貓，趕緊掙脫方可，離得遠遠的，“你別過來，凡是功德為負的人，都會厄運纏身。負數越多，運氣越差，我還是頭一次遇到負數超過一百的人，這是連老天爺都嫌棄你啊。別說我不夠朋友，這可一碼歸一碼，我可不想一道雷劈下來，我成了被殃及的池魚。”
“到底搞什麼飛機啊，我從小到大幾乎沒做過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情，怎麼就會是負數的？”方可只感覺五雷轟頂，腦瓜都疼。
“功德不是說你扶個老奶奶過馬路就是好人好事，更不是你偷雞摸狗就是惡人惡報。功德和陰陽幣一樣，是世界性的規則，你只有真正做到維護陰陽平衡，修繕因果才能得到功德。我真不能想象你到底都干了些啥，反正你還是離我遠點。”鄧凌雲像躲瘟神一樣。
方可靜下心來，仔細回想了自己的一生，遇到恐懼客棧之前，波瀾不驚，遇到恐懼客棧後，好歹自己最近還算替天行道了一回吧。
好像也不算自己，畢竟劉玉霞的魂飛魄散好像應該算到凱西身上。
那為什麼這功德還有零有整的，正好負839分？
嗯，對了。
他突然想起自己獲得打賞的陰陽幣正好是161分，如果這麼算上去的話，自己的功德豈不是正好負1000分。
“老鄧啊，這功德池能回收陰陽幣不？我能不能用陰陽幣買回我的功德？”
“你做夢呢，陰陽幣本身不帶任何因果，這是規則產物，你覺得能化解你個人的因果嗎？你知道像我這種大乘道士一年才兌換多少陰陽幣嗎？300！”這時候的鄧凌雲已經在收拾自己的大棺材，他真是一刻都不想和這家伙呆下去。
“你這是在干嘛呢你？”
“兄弟，你知道李元霸是怎麼死的嗎？”
“傳說好像是被雷劈死的吧。”
“他的功德才負500就被雷給劈死了，你都負八百多了，你覺得我還敢呆這啊。”
鄧凌雲背著一口大棺材就跑的無影無蹤，都不知道那麼瘦的家伙怎麼能扛得起那麼重的東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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