鸞琊榜 13.幕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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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持刀的面具鬼影是什麼;迷霧里有什麼;周淵明和他佷子為什麼短短經歷一個晚上就餓死;403的硬盤里究竟藏了什麼?這一切夢謎隨常笑砸碎了硬盤而變為無解,乃至于後面出現了夢熔,逼得司命引導常笑強制中斷夢境,把常笑從死亡邊沿拽出來。

    九死一生。

    可想而知,常笑這一次行動有多魯莽。

    司命氣不打一處來,批評了常笑一頓以後就不出聲,顯然不打算再讓他到深層夢境里頭造作。

    把腦海里的問題甩出腦袋,常笑盤點了一下這次夢境之旅的得失。

    首先,他失去了假面大廳兩個替身娃娃。

    綠色替身娃娃在他夜巡迷霧的時候生效,擋了一次死亡。

    紅色替身娃娃被他塞進他搶救下來的嬰兒懷中,下落不明。

    收獲方面……

    首先是那把常笑用得很順手的青竹杖,三尺長,帶有一定的破邪能力;

    然後是一個紅色的平安結,常笑使勁回憶了一遍,應該是他搶救下來的嬰孩的饋贈,也不知道那個孩子躲沒躲過一劫;

    其次是那個被常笑砸碎了的固態硬盤,已經恢復完整狀態;

    最後是一只香噴噴的裹在錫紙里面的燒雞,始終保持溫熱。

    目前來說,這幾樣東西中也就青竹杖明顯是一把趁手武器,其他東西功效不明,常笑也不好意思找正在氣頭上的司命詢問。

    除此以外常笑還收獲了幾個重要經驗知識︰

    1、不要輕易參與到明顯有危險的活動,因為真的會死;

    2、不要破壞明顯看起來是劇情道具的東西,因為真的會死;

    3、在夢熔面前,人人會死;

    4、如果失手破壞了劇情道具,那麼要迅速摧毀劇情場景,強制中斷夢境,方才有一線生機。

    還有,常笑從司命嘴里挖到了一些和七苦之死有關的信息。

    總體來說,這一次深層夢境之旅除了司命不滿意以外,常笑對其他都挺滿意的。

    把這次收獲的東西裝進鐵箱子,常笑耐心等候車子開進根源。

    -

    鸞是鳳凰,琊是象玉,

    用象牙雕琢成鳳凰玉,

    即是鸞琊。

    相傳古部落相爭時候,麓姓有女名為鳳,證道成仙,騎白象征統四面(洪)八方(荒),

    她以象牙雕琢成鳳凰玉,刺死妖鴕于劍山,建問天城,立國,

    國號鸞琊,

    距今845年。

    假若文明以國為尺度,鸞琊文明不到千年,禮制粗獷,人治遠遠大于法治,社會階級頗有佔山為王的意味,以劍山一帶作為分界線,一劍(麓家劍)、三霄瓜分了東南西北,劍山再往南的汪洋和劍山再往東的迷障是不可知之地,妖孽橫生。

    這樣的社會文化背景下,鸞琊的集體意識較為原始,以七苦之惡為主,通常為凶獸、妖孽。

    在常笑被紛繁復雜的假面世界蹂躪得死去活來時候,雲夕、墨雨和花曉月早就殺了個八進八出,成功挺進了根源。

    但六小仙人之一,上清霄的北長嘯,他被困住了。

    憑他的武力,遇上殺伐之事肯定勢如破竹,顯然困住他的不是什麼打打殺殺的事。

    困住他的是一個小村莊。

    小村莊名為“小山村”,他在這里看到了年幼時候的常笑。

    “大統領,那妖孽就藏身在小山村中,”幕僚躬身說道,“它面目千變萬化,能偽裝成人,危害極大。在下懇請大統領,寧可殺錯一千也不要放過這一個,否則後患無窮!”

    若仔細看,那幕僚的模樣竟然和六小仙人中的第二追龍有七八分相似,他話的意思——屠村。

    北長嘯深吸口氣,胸膛高高鼓起,只要他一聲令下,不出盞茶功夫眼前的田園美色轉瞬灑滿猩紅,雞犬不留。

    尤其那常笑,殺了,往後墨雨就不會離他而去。

    手刃情敵,還能掙功立業,這是多快意的事情!

    “大統領!呈請下令……”

    听著幕僚步步威逼的口舌之勢,北長嘯咬緊牙關,緩緩把心中淤氣擠出肺,腦海逐漸恢復清明。

    “圍起來,挨個個村民做審問,有疑點的單獨關押。”

    “喏!”

    幕僚臉上一急,再次躬身說道︰“大統領……”

    “小小妖孽,不值得用人血來填,找出來殺掉就好。”

    “萬一找不出來呢?”

    “哪里那麼多廢話,真到那時候再想辦法找,我養你不就是讓你幫我想辦法嗎,怎滴出這麼個破注意?”

    北長嘯憤懣踢了那幕僚屁股一腳,翻身下馬,闊步朝村子里走去。

    那幕僚盯著北長嘯離開的背影,臉上閃過一絲失望,兩眼內紅光流轉,詭怪異常。

    隨著禁衛突襲進村,不多時村民就挨個個被人帶出來。奇怪的是,小山村溪流邊青石上,一個年僅七八歲的小男孩拿著樹枝逗弄螞蟻,卻沒有人抓他。

    那是年幼時候的常笑。

    北長嘯闊步走到他跟前,盯著他看,手挽刀柄挽得緊緊。

    “你要是想殺,就殺。”驀地,小男孩頭也不抬開口說道,“你眼前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頑童。”

    北長嘯橫刀坐了下來,身材魁梧的他坐直也只堪堪比蹲在青石上的小男孩矮小半個腦袋,稍稍抬頭就能看清小男孩的側臉,稚嫩可愛卻又冷薄。

    北長嘯不搭小男孩的話茬,而是自言自語起來︰

    “當初第二追龍找我打賭,我在復試碎了五百多顆金丹,斷了他們的仙緣路,那時還覺得心中自豪,能贏過同輩佼佼者是再快意不過的事。

    “師妹點醒了我,她說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,我拿別人前程做賭注,滿足一己私心,是一個小人,如果沒有我出手,那些人應當在鸞琊榜得到更多歷練,將來都是衛國英才,能從凶獸妖孽嘴下救多幾個人。

    “後來師妹拿劍殺上手趣坊,我知道這件事,早早堵在王爺府讓護衛出不來,那時候心懷正氣,比打賭贏了還舒坦,我就知道我真正追求的是什麼。

    “不是分勝負,不是爭高低,那些少年意氣不重要,而要懲惡罰凶,恃強……扶弱,仗勢……為人!”

    若常笑在這,听見北長嘯把他背地里說給墨雨听的諸如“恃強凌弱”“仗勢欺人”“心懷邪念”之類的壞話,改了個別字眼當做反義詞說出來,臉色一定會很精彩。

    這跟好的反義詞是不好,對的反義詞是不對,錯的反義詞是沒錯一樣,寫到答卷上要挨批評的話,愣是被北長嘯義正言辭說出來。

    但說什麼話不重要,用什麼心說話才重要,隨著長嘯話音落下,夢境砰然粉碎……

    成功晉級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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